小儿肺炎的症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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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5/5 16:55:00

记者

王磬

过去三周里,全球疫情的中心在意大利,而意大利的疫情中心在贝加莫。这个仅有12万人口的意大利北部城市,涌出了约占全国11%的新冠肺炎病例——死亡率居高不下,医疗资源挤兑,防护措施奇缺,医护感染严重。一条广为流传的新闻是,由于死者过多,当地报纸刊登的讣告占据了11个版面。

这一恶化趋势,在持续数周的遏制措施之下,似乎开始得到缓解。

“我们希望在接下来的几天中进一步看到封锁的成效。从医院的情况来看,我们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阶段,来急诊室就医的人数甚至出现了下降的趋势。”贝加莫医生洛伦佐·丹提伽(LorenzoDAntiga)告诉界面新闻。但他同时强调,“情况仍然非常严峻”。

丹提伽是意大利贝加莫PapaGiovanniXXIII医院小儿肝病、胃肠病和移植科的主任,医院新冠疫情特别小组的成员。PapaGiovanniXXIII医院是医院之一,接收了大量的新冠病人。自疫情爆发以来,丹提伽一边奋战在防疫一线,一边通过采访、公开信等形式,向意大利社会给出防疫建议。

3月27日,丹提伽接受了界面新闻的远程连线采访。采访当日,意大利的总确诊人数正式超过中国。丹提伽提到了中国赴意大利的援助队伍:“令人惊讶的是,他们(指中国援助队伍)仅仅是四处走动看看,就意识到户外有太多人,即使这些人是出于某种原因而被允许待在外面,他们也立即意识到这种程度的封锁还不够严格。”他进一步指出,意大利在防疫上可能犯了不少错误,应该向中国学习。

以下是访谈实录,刊发时有编辑。

界面新闻:贝加莫是意大利新冠疫情中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之一。医院现在的情况如何?

丹提伽:医院的情况仍然非常严峻。医院是一家有医院,还提供器官移植、肿瘤相关的治疗。目前,在这张病床中,有张实际上是被新冠肺炎患者占用的。我们拥有张重症监护病床,其中超过80张被新冠肺炎患者占用。

现在每天有大约50人来到急诊室,有20到30人需要入院。因此,住院患者的总数在增加。其他部门,例如肠胃病科、呼吸科、内科、皮肤病科甚至外科部门,几乎完全被治疗新冠肺炎患者的呼吸科所取代。

界面新闻:大约两个月前,我们在武汉也看到了类似的情况。医疗资源出现了挤兑,新冠以外的重症病人很难得到救治。医院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吗?

丹提伽:非常不幸。首先,我们几乎没有重症监护病床了。因此,即使是需要重症监护的新冠肺炎患者也必须被带到其他地区,因为整个地区的重症监护床位都已用完,新冠肺炎患者实际上没有床位了。其次,其他外科手术也已经关闭。因此,如何治疗患常规疾病的病人是一个巨大的挑战。

界面新闻:如何决定哪些手术要推迟、哪些手术要继续进行?是否有一些准则?

丹提伽:我们正在努力处理所有紧急情况。因此,需要紧急手术的病人、癌症患者仍在接受治疗,此外还有移植手术,因为我们是一个大型的移植中心。我们正在努力维持对癌症患者和需要移植的患者的紧急手术。

界面新闻:意大利的医护人员感染情况总体来说很严重,截至今天已经有超过40名医护人员去世了。医院里,医护人员有些怎样的保护措施?面临什么样的挑战?

丹提伽:很多医务工作者都遭遇了感染。在附医院中,有人都感染了病毒。在我自己的科室中,有25名医师在儿科部门工作,其中10名在休病假。

另一个很不幸的问题是院内感染。医院内部扩散。各个部门的所有医生都在轮班治疗新冠肺炎患者。例如,即使我本人和我部门的儿科医生们,也包括其他科室的医生们都在倒班。

我们希望得到妥当的防护。但是此前有些时候,我们实际上用完了符合标准的口罩和防护服。现在好些了,这些物资得到了补给。但是有一段时间里,我们并未得到适当的防护。我认为我们这里大约有10%的医护人员受到了影响。

界面新闻:您会不会担心,自己也受到感染?

丹提伽:我当然也会担心。我家里有四个孩子,但我现在不跟他们见面,因为我害怕自己已经成为了新冠病毒的携带者。我们这里的政策是,医护人员除非有感染症状,否则不会接受咽拭子采集以检测病毒。因此,我们实际上不知道我们是否是无症状的病毒携带者。

界面新闻:这是否意味着,为了防止交叉感染,许多意大利的医护人员现在并不住在家里?

丹提伽:就我来说,我住在另一个城市,以前通常是在工作地和居住地之间通勤。但是目前,我选择不回去我居住的城市。医院所在地的一处住所之中,因为我不想给家人带去病毒,也因为现在所有城市都被封锁。作为医生,我只要愿意回家,我可以得到允许,但只有当我确定自己真的不是病毒携带者时,我才想回家。

界面新闻:您现在每天的工作安排大约是怎样的?跟以前相比有什么不同?

丹提伽:我们尝试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与新冠治疗之间分配时间。我负责儿科部门,所以我必须继续在儿科工作。我是儿科肝脏医生,专门从事儿童的实体器官移植。我们这里也是一家进医院,因此,我们仍然有移植患者、肿瘤患者,我们必须继续进行这方面的诊疗。同时,我们所有的儿科医生都在轮班,我们每人也都为新冠疫情值一些班。我们试图同时兼顾两者。

界面新闻:这一定是极度劳累的工作。

丹提伽:是的。不过另一方面,许多常规诊疗减少了。例如,越来越少的人会到访急诊部。通常,孩子们很容易在遇到任何身体问题的时候去急诊室,但是现在他们不会来了,因为害怕感染。因此,我们现在只看到,情况更危急的病人,例如移植或肿瘤患者的到访。而且门诊部也被关闭了。所以在某种程度上,我们减少了这方面的工作,有更多时间致力于真正严重的病例。

界面新闻:意大利政府在2月底就开始了局部封城,并在3月初扩大到全国。医院所了解的情况来看,这些封锁措施对于减少患者人数来说是否有效?

丹提伽:在意大利北部的伦巴第大区,尤其是我们贝加莫省,我们意识到,封锁是渐缓病毒传播的唯一途径。从我们在急诊室观察到的患者数量来看,可以看到患者数量进入了一个稳定期。因此我认为,它绝对是有效的。

但不幸的是,当你开始意识到,它确实是你所需要的措施时,往往为时已晚。例如,在意大利北部,我们进行了严密的封锁,我们认为这非常必要。尽管有一点延迟,但我们确实意识到,医院里同时需要呼吸机支持的患者人数的唯一方法。但是,在疫情尚未大爆发的意大利南部,他们倾向于认为,封锁措施是没有必要的。因此他们没有做出合适的应对,可能将来会像我们一样。

界面新闻:您提到了时间节点的重要性。意大利北部的疫情爆发已有一阵了,遏制措施也是后来才跟上的。作为一线医生,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,这可能会是场很严重的疫情?

丹提伽:是的,我们(医生群体)是第一个意识到的。事实上,医院可能是疫情爆发的中心,大多数病毒传播都发生在医疗机构中。因此,我们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,并试图传播相关信息。我也上了电视,写公开信,接受许多采访,只是为了说服人们:封锁、隔离对于遏制病毒传播很重要。但其实那时已经有点晚了。

我想在中国(封城措施)表现出的效果会有所不同,可能因为中国人会更严格地遵守规定。与欧洲人相比,他们倾向于按政府的建议行动。也许我们之间有文化差异,欧洲人认为,独立自主地决定自己的生活很重要,最后我们可能还会做出更具个人主义色彩的决定。在当前的疫情下,这不是很好,你最好服从并按照指示行动。

界面新闻:中国医学界正在尝试向意大利提供一些防疫上的援助,也派了一些有应对新冠经验的医务人员来到意大利。您有跟他们接触过吗?您如何看待他们提出的建议?

丹提伽:我没有与他们当面见过。他们来到了贝加莫,医院,因医院。我医院,医院。疫情实际上是在贝医院里爆发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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